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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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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做贝拉特里克斯,首先要学会如何做一名巫师:一名在霍格沃兹受过七年正统魔法教育,以N.E.W.Ts(终极巫师考试)全部优等的成绩毕业的巫师。这还只是基本要求。至于比这更难、但又绝对必须达到的水准,就要看Silber左臂上的食死徒标记灼烧之前,老天肯给多少时间了。

    简直挑战极限。

    时间不允许按部就班,罗道夫斯给了Silber一本《魔咒大全》让她花晚上的时间自己下功夫,白天就对她进行填鸭式突击训练。训练场地在魔法部名下的一所专用场馆,那地方有上百年历史,专门租给巫师用以研习魔法或作决斗场地之用。租金按小时计算。管理员领人进去就走,一句话也不多问。

    场地有如魁地奇球场巨大,无窗,被魔法罩护卫着的火把在墙上吱吱燃烧。墙与地板皆为坚石,其上遍布咒语的刮痕,仿佛谁在这里被囚禁了无数年月,用指甲日夜抓挠这封闭的四壁。

    训练进行时,罗道夫斯会事先布置好各种咒语球,它们像五颜六色的眼睛,密集地悬在半空,对场地中央的Silber虎视眈眈。罗道夫斯就握着魔杖站得老远,不间断地控制这些咒语球攻击Silber。

    红色的咒语球是“昏昏倒地”,必须以同样的昏昏倒地方能将其击碎;

    蓝色的咒语球是“统统石化”,必须以同样的石化咒方能将其击碎;

    紫色的是“钻心剜骨”,它的滋味真真不好受,必须以钻心剜骨方能将其击碎;

    诸如此类。

    两人都没料到的是,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认主,根本不买Silber这个冒牌货的账,常常是Silber卖力地挥舞半天,它一点反应也不给。这就给训练增加了难以逾越的难度。偏偏这把魔杖是贝拉的招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换,而训练还得照常进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罗道夫斯禁止Silber使用盔甲护身。Silber无数次本能的就地一滚亦毫无用处,咒语球角度刁钻、来势汹汹,如若不想被当头砸中,只有当机立断发起攻击的是何咒语,从而准确使出同样的咒语及时把它打碎。

    这套变态的训练方案,练的是人对咒语的熟悉度和反应度。

    “用你的眼睛看、脑子想,手脑要同步,提前量懂不懂?蠢材!没有人会站在那让你打!”

    教导她这一切的男人十二万分的尽责,他被那牢不可破誓言束缚得有多憋屈,对她就有多“严格”,每天,Silber无数次软绵绵倒下、直挺挺倒下、惨叫着倒下,罗道夫斯袖手旁观,然后挥舞他的魔杖继续操纵那些咒语球“揍”她。

    他驱使得最频繁的是绿色的咒语球。这种球打到人身上比拳击手的重拳还痛,必须以“阿瓦达索命”才能把它击碎。

    Silber被揍得鼻青脸肿。

    很多时候,她都想趁罗道夫斯不备用阿瓦达把他结果了。然而,且不论偷袭是否可侥幸成功,必须考虑的是,一旦没有了这个杀千刀的男人,谁又来教她魔法、教她怎样做才像贝拉?……所以就忍受吧。最苦的时候她总拿童海的话激励自己:活着比什么都好。

    童海离开已有一个多星期了。Silber无时无刻不在挂念自己的朋友,她知道苏格兰在英格兰北方,那里的气候更为寒冷,而比严寒更要命的,是不长眼的枪炮。 此刻,童海的部队行进到哪了?他们和苏格兰的抵抗军正面遭遇了吗?他是否一切安好?为什么还不给她写信呢?Silber不禁又开始胡思乱想。一颗绿色的咒语球就在这时冲了过来,正中她小腹,把她打得趴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始作俑者俨然已将这当成一种享受,看Silber在贝拉的脸上流露痛苦,分明已是他最大的乐趣。只见他迈着悠闲的步子从场地另一头慢慢踱来,在跪地不起的Silber跟前停下,抬手看了眼腕表,右手则将魔杖挥了一下,那些还悬在半空的咒语球就噼噼啪啪碎成了彩色的烟雾,过节一般。“今天就到这。”他居高临下的说:“我下午有事,你找地方自己接着练吧。”

    Silber汗流浃背的坐在他脚下,周身酸痛不止,一时也不想爬起来了,张手接住他抛来的一瓶魔药,喝了一口抹嘴道:“有什么事?不就是去见你那个姘头。”她分明记得自己第一天早上依约到此人家中碰头,开门的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巫,对方的表情Silber一辈子也忘不了:又惊又怕、花容失色,就差被捉奸在床的那一声掀翻房顶的尖叫了。

    傻子都猜得到她的到来打断了什么。

    而彼时罗道夫斯穿着开襟晨衣从卧室里转出来,身子大刺刺往起居室的沙发里一陷,就一咧嘴道:“怕什么?我老婆肚量大得很,才不会吃你的醋。”

    那确实——Silber当时心里喊——因为我会宁肯吃毒药!她记得那女人像是哽咽了一声“贝贝贝贝贝拉……”,然后鞋都没穿就跑了。

    “嘿,你该不是真吃醋了吧?”她的‘丈夫’一面整理着他巫师袍卷起来的紧长袖口,一面拿金褐色的眼斜下来睨着她:“我下午是正事,你呢?回去见你那个泥巴种情人儿——唔,叫海因里希那个?”

    怎么这人就这么讨厌呢?Silber说:“放你娘的屁,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罗道夫斯敛起笑容。“我母亲去世已有二十六年,你最好牢记这一点。”他边说边将那支叫她吃了无数苦头的魔杖又戳到了她的头顶,一双眼凶光毕现,活脱脱尾巴被踩到了要咬人的豹子。

    哦——敢情这男人居然还是个孝子。

    Silber识趣地不再吭气。她身上每块骨头都像被榔头砸过,疼得要命——手里的魔药是只治标不治本的。罗道夫斯大概是存心要让她遭罪,每次都只管消掉她皮肤上的淤肿不给管理场地的巫师看见,更多的就不给治了。第一天训练结束时,她三步一瘸地走出训练场,他是这么奚落她的:

    “就你这水准还想做贝拉特里克斯?你连赫奇帕奇一年级最差劲的蠢材都不如。怕痛啊?怕痛就趁早自我了结吧。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接下去有够你受的。”

    他真是言出必行呀!这一星期的咒语球把她揍得北都找不着了。要不是发觉自己进步神速,她好几次都想跟这厮同归于尽算了。

    不过,即便如此,Silber仍是庆幸将那瓶连枪伤都能治愈的魔药给童海带走了。彼时童海当然不肯收,但是Silber说:“那我就把它摔了!”于是那瓶魔药被揣进了童海军装上衣的口袋,现下则已跟着人到了千里之外的苏格兰。

    Silber一口气喝光了今天的魔药,空瓶子咕噜噜滚到地上,她有气无力地刮了罗道夫斯一眼,说道:“去你的!我跟海…海因里希,才不是你说的那么龌蹉!”

    “是吗?”他又开始那么讨厌死人的讥笑:“作为你的丈夫,我是不介意你在外面和谁鬼混。不过不要忘了,你不但是一个嫁进了莱斯特兰奇家的布莱克,你还是一个在黑魔王脚下跪地宣誓的食死徒。有些人……比如在你身上烙下食死徒标记的黑魔王,要是知道你新婚不久就在外面又养了个小白脸,那小白脸很不巧的是一个泥巴种,你说,你的小白脸会是个什么下场?”

    Silber的脸色变得很精彩,青一阵紫一阵,罗道夫斯满足地吹了声口哨:“连偷人都挑错对象,你可真是悲惨呀。”话毕就在她无言反驳的不甘瞪视中,扬长而去了。

    是哪个国家有句俗语:跳进黄河也洗不清?Silber忧虑地把脸埋进膝盖里,无论罗道夫斯如何扭曲她和童海的关系,他的话已明明白白地揭示了两人的危机:她是一名食死徒。

    而童海。

    童海是一个麻种。

    就像纳粹与犹太人,他们不可以是朋友。

    人类。我们人类。我们总喜欢标榜与别的生物不同,连自身也要划分三六九等。巫师的纯血统至上和麻瓜的种族主义,谁说不是异曲同工?排除异己永远能找到理由,战争总像它被宣称的那样理所当然,就像眼下正如火似荼的这一场。

    童海对Silber寄予着厚望,希望她有朝一日以巫师的手段中止这场战争,可谁又知真正的战争还未开始。

    Silber从训练场出去,时间已是正午,抬头见天空乌云密布,朔风起,比雪更冷的雨即将降临人世。训练场值班的男巫打了个哈欠,隔着值班室的玻璃窗里冲路边的Silber觑了一眼,没说什么,把头一埋又继续打盹。这巫师十分有职业操守,从来都只管收钱,对租借场地的巫师绝不多问。租金是Silber付的,罗道夫斯可没那好心替她付账。Silber在兜帽下低头,伸手摸了摸斗篷里叮咚作响的钱袋,里面的加隆币剩得不多了,大部分都花在了那个叫对角巷的鬼地方,买巫师袍子——罗道夫斯说,就凭她之前那身寒碜的麻瓜行头,能把贝拉特里克斯气活,从地府里爬出来把她掐死。

    那些加隆,是童海留给她的德国马克在古灵阁换来的。

    彼时Silber抱着那几身华而不实的巫师袍,看罗道夫斯拿她的钱袋付账,她心疼极了。“照你这么挥霍下去,我饭都要吃不起了!”

    “嘿!那可不关我的事。”罗道夫斯提着她的钱袋愉悦地往外倒加隆,施施地推给服饰店的老板,嘴上说:“支个招给你,你可以回格里莫广场的布莱克家,向你的爸爸妈妈求助。”顿了顿他又补充:“当然,如果你不怕他们一眼看穿你是个冒牌货的话。”

    见鬼的布莱克。

    见鬼的巫师袍。

    见鬼的战争,把麻瓜的钱贬得一文不值。

    如今她不仅囊中羞涩,连特拉法加广场也回不去了,她和童海住过的房子被盖世太保用白条封了,Silber曾稀里糊涂前去打听缘故,却差点被站岗的宪兵当场逮捕,Silber落荒而逃,而她揣在怀里的那封写给童海的信,到底也没能找到人托付。

    好在,她还有那所孤儿院可栖身……

    步行回到巴拿督,冬雨已倾盆落下,孤儿院门前的黑土地被雨水砸得坑坑洼洼,乌鸦成群结队地站在铁栏杆上,一身羽毛被雨水刷得油光发亮。Silber刚踏进院落,一大一小两个男孩便从楼里跑了出来。小的那个奶声奶气地叫着“斯泰因姑姑”,被烂泥溅湿了鞋也不顾,噔噔跑来拉住Silber的手,就咿呀咿呀的往她腿上偎去:“斯泰因姑姑,你今天回来得好早呀。”

    Silber忙将他抱起来,眼神都柔了下去,她摸摸男孩被雨淋湿的头发,心疼道:“迦南,怎么不打伞就跑出来了?”

    “比利哥哥拿了伞的呀。”迦南仰着小脸说话时,一把雨伞已撑到Silber的头顶,是十五岁的比利,火红色的头发和浓密的睫毛挂着晶莹的雨珠,撑伞跟在抱着迦南的Silber身旁,快步往孤儿院的大楼去,“您吃午饭了么?”男孩边走边说:“本来以为你还是晚上才会回来,不过梅瑟里夫人每天都有留您的饭菜,我们今天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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