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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之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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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寒潭的水太冷,太冰,每一滴水仿佛都刺进了骨头里,让人忍不住全身颤粟,她正面对着他们沉下去,比寒潭还要冷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们,好似要清楚的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然后一起沉入地狱,永世留在记忆的深处……

    或是,这一刻,她才真正的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知道心痛的女人,痛到明明要想呻吟出来,却发现没有力气,只能看着自己眼前一个个大的水泡往上翻,见证着她生命力的最后一刻,然后模糊了所有人的样貌……

    --

    “妖儿,妖儿,你醒醒!醒醒!”

    熟悉的呼唤似在很遥远的地方,又似就在耳边,妖也睁开眼睛,只看到眼前一双急切的眸子,眸子的主子亦是万分焦急的看着她。

    她怔怔的看着他,像是失了灵魂一样,伸手抚上他的俊彦,轻轻地摩挲着,声音干涩异常:“烈?”

    “是我,是我,妖儿,我是烈,我是你的烈。”冥墨烈心疼的附上抚着他脸的小手,因为他感觉到了她的手在颤抖。

    “妖儿,你到底怎么了?为何……”盯着她泪流满面的小脸,那么的心痛:“你梦到了什么,为什么流泪?”

    流泪?

    妖也一怔,神色有些怔愣的看着眼前的俊脸。

    泪水对于妖也太过遥远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东西,附在冥墨烈脸上的小手转而摸上自己的脸,果然,手心一片湿濡,她是真的哭了,难道她真的有这么痛吗?

    她不自觉地将手又放到了胸前,那种心痛的悸动似乎还残留在胸腔里,让她不自觉的泪水决堤。

    她看着一脸心疼的男人,勾唇笑着,眼泪却再次湿了全脸,淡淡道:“我做梦了,梦见……所有人都背叛了我……而你,死了……”

    是啊,那个是梦,真实到让她几乎觉得是现实的梦,梦里所有人都背叛了她,而唯一不背叛她的人却死了,她被逼至了千年寒潭,抱着他一起坠入地狱,她还发了誓……那么毒的誓……

    “妖儿,没事,没事,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梦,没有人背叛你,从来没有人背叛你,我们都爱你……”冥墨烈抱着她,心疼的安抚着,可是垂下的眸子里闪过的却是不明的光线,他倒是没想到那一幕竟然还存留在她的记忆中,是他疏忽了。

    妖也被这一个梦惊扰的再也睡不下,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下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带着一种很久未动后的僵硬,她蹙眉还是强行从床上下来,冥墨烈将她半搂在怀中,动作迅速的为她穿上衣裳。

    坐在铜镜前,她轻轻地抚着自己的面容,却觉得不甚熟悉,很陌生的感觉,这张脸是她的?为什么越看越不对劲?

    “妖儿,这个发式好吗?”将一缕青丝垂在耳后,冥墨烈睨视着铜镜重的佳人,轻声问道。

    妖也随意的看了看,不怎么在意的点点头,起身时,不慎趔趄了一下,正好被身后的冥墨烈扶住,冥墨烈轻笑着拥着她,在她侧脸上印下一个吻,戏谑道:“想不到妖儿这么喜欢投怀送抱。”

    妖也也想笑,可是她却发现唇角难以弯起,心中更是空荡荡的疼。

    她再次抚上心口的位置,为何,她会感觉这里这么空?这么痛?

    “妖儿?”觉察到她的异样,冥墨烈俯下身子担忧的看着她:“怎么了?可是没睡好?要不要再睡一会?”

    妖也摇头,沉默的看向四周,简单明了的房间,但里面摆放的每一样东西都再精致不过,也很熟悉,这里是同心殿。

    可是,她不是应该在……?在……?

    头痛欲裂!

    她竟然想不起她应该在何处!

    “妖儿,可是头疼?”冥墨烈轻声关怀的问道。

    妖也点头,眉宇间都是痛楚,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为何觉得也很陌生,这周围的一切亦是很陌生,甚至觉得自己都是陌生的!她到底是怎么了?

    心口的痛楚越发的剧烈,妖也咬紧牙关,贸然出手钳制住冥墨烈的脖子,抵着剧烈的头痛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这里是哪里!”

    “妖儿?你……你……真不记得了?”冥墨烈小心翼翼的问,丝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威胁,只心疼的看着她。

    妖也收紧力道,看向男人的眼神越发的锐利:“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真不记得了?你最好给本座说清楚了!”

    “妖儿。”冥墨烈疼惜的摸上她皱起的眉峰,一下一下的轻抚着,身体慢慢的靠近她,眼睛注视着她的眼睛,声音很轻很轻,仿佛大了就会惊扰到她:“你忘了吗?前些日子和仙也作战时,你坠入千年寒潭,受了冻,记忆有些受损,不过你可以认真想想,还是可以想清楚的,对不对?”

    妖也凝眉,努力的想着,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冥墨烈继续道:“那日我们在蓬莱客栈,想探知易扬保护的东西是什么,最后发现里面是壹书卷,你抢了过来,却遇到了仙也,仙也和四兽将你逼至千年寒潭,你抱着我一起跳下去的。”

    妖也听着男人的话,面上骇然一惊,难道那个梦是真的?只是:“那我们怎么又活了?”

    冥墨烈摇头,疼惜的看着她,伸手慢慢的探上她的腰肢,将她拢入怀中:“是你救了我们,你启动了血咒,以七七四十九天为限,最后带着我重回了人间,打败他们,将他们全部封在了那千年寒潭,而这一切的力量,都是他的功劳。”

    说到这里,冥墨烈表情变得分外的柔情,大手摸上她的腹部,柔柔的抚摸着那微微凸起的一块。

    妖也放在他脖子上的手早已经松开,此时也看到了自己的肚子,神奇的发现那里已经鼓了起来,她颤抖着手摸上去,不可置信的问:“这里是?”

    “是我们的孩子,妖儿,我们有宝宝了,是这个宝宝救了我们!”冥墨烈笑道,面上满是为人父的喜悦。

    妖也将手放在腹部上,心潮迭起,似乎真的能感觉到这里有一个小生命。

    “四个月了,妖儿,这个孩子已经四个月了,而你昏迷了三个月,你真的不记得这些了吗?”冥墨烈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

    妖也不语,默默的摸着自己的腹部,眼神逐渐变得遥远,她记得,刚刚他说的那些她都记起来了,那一战,整个世界都差点被毁灭。

    她记得,她抢了壹书卷。

    她记得,仙也追了过来。

    她记得,四兽背叛了她。

    她记得,冥墨烈惨死了。

    她记得,她被逼得沉潭。

    她……都记得。

    可就是因为记得,她才会如此伤心,如此不能接受,原来所有的所有都是算计好了的,不管是洛西丝的出现,还是易潇潇的出现,亦或是啸天的几番受伤,都是被算计好了的,他们都努力的将她往千年寒潭引……只有她,这个自以为是的傻瓜被蒙在鼓里,最后落得那般的下场。

    “烈,那些事,我从此不想再提起。”强行的将那些记忆收回来,妖也清冷道,眼神晦暗。

    “好,我们都不再提起,永远都不再提起。”冥墨烈顺着她道,将她明显单薄不已的身子抱进怀中,心疼的拥着:“我们现在有宝宝了,以后,什么都会好的。”

    是啊,都会好的,只要他要,就会好……

    从前的事情,妖也不想再提起,因为太痛,她不想再触及一点,她现在每天只想着一件事情,就是好好的将养身子,或许是那一次坠入寒潭,她的身体大不如前了,很瘦很瘦,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好似有几个月没有进食一样。

    好在肚子里的小宝宝不调皮,没有闹她。

    每每此时,冥墨烈都会笑着道,因为宝宝是他的,所以他知道心疼娘亲,就像他一直心疼着她一样。

    妖也想要将身体补起来,冥墨烈亦是想法设法的想将她养胖,奈何,都没有什么大的起效。

    饮食起居上,冥墨烈照顾的面面俱到,四婢也是小心翼翼的,妖也一天都无事做,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或者是到偏殿看落叶。

    她昏迷了三个月,夏天早已经变成了秋天,院子里落叶每天起堆,她也不让人扫,她喜欢走在那落叶堆里的感觉,仿佛只要走进去了,她就能把自己埋起来,静静的一个人呆着,很舒服。

    冥墨烈一天陪她的时间很长,但是她不太喜欢,她现在喜欢一个人呆着,比起以前的童雪霜,越发的清冷,连那一份表面的妖媚也不再维持。

    有时候她也会想走出同心殿,但四婢都会拦着,很快冥墨烈就会来了,劝着她:“妖儿,你还怀着身孕,这外面乱糟糟的,要是冲撞到了你,你让我怎么办?你还是乖乖在这里养胎好不好?”

    怎么办?

    凉拌!

    妖也很想这么说,但转眼看到他担忧的面容这话却又说不出口了。

    或许她是喜新厌旧的吧,她早就发现了她对冥墨烈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两人在一起时,他的亲昵,让她想要逃避,可是这时候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当初两人一起坠入寒潭的场景,她又会心痛莫名。

    就这样,日子过的似乎很清白,又似乎很迷糊,她每一天都觉得是在做梦,她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幻象,是仙也湘君他们制造出来的幻象,但是掐一次自己她就觉得很疼。

    看来不是梦了。

    可是,不是梦,为何她会觉得自己活得像是行尸走肉?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更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明明人活在这里,却感觉自己不知道在哪里,明明什么都有,却觉得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离她远去。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落崖时的失重感,让人害怕。

    “妖儿?”身边传来温柔的唤声,妖也抬头,看向眼前英俊的男人,眉宇轻蹙。

    “妖儿又在想什么,怎么感觉妖儿最近很沉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男人轻柔的问着,有力的大手在她背后轻轻的抚着,和以往无数次那样,可妖也就是觉得那大手抚的她很不舒服。

    她微微扬起下巴,不动声色的从男人的怀里退出来,躺在一边的软榻上,伺候在一边的晓梅拿薄被盖在她的肚子上,她默默的看着她的动作,边问身边的男人:“平日里不是有很多政事忙吗?今日怎么这早就过来了。”

    除了每晚的陪睡,冥墨烈很早就去早朝,中午时才会来陪她用膳,下午又去处理政事,晚膳回来,然后一直陪她到安寝。

    今日这个点应该是刚下早朝的时间,他不应该在这里。

    冥墨烈只是笑笑,没有回到这个问题,他蹲到她软榻的旁边,将耳朵附在她的肚子上,边问:“宝宝今日乖不乖?有没有闹你。”

    妖也摇头,妖媚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疑惑,她也觉得奇怪,肚子里怀着孩子,她虽然没做过母亲,可是肚子里有个胎儿,且已经四个月了,为何除了肚子稍显大一点,她没有怀孕的其他迹象?

    这个孩子如果真如他说的那般有本事,还在腹中就能帮她,那么不该如此安静。

    “那肯定是因为前些日子他太辛苦了,所以现在他要休息。”冥墨烈回答道,妖也看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刚刚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她点点头,也不再言语。

    她现在嗜睡,早上起得早,用完早膳过后要睡会才会有些精神。

    说起精神,她又再次觉得自己不正常,她每天除了走路的力气,就觉得全身无力,偶尔多走几步,也会觉得力不从心,她何时这样虚弱过,难道真是那寒潭耗损了她太多的精气吗?

    妖也不知道,她只是想了会,思绪就渐渐涣散了,人已经开始沉睡,她想着,下次一定要暗地里查查,她总觉得不心安,这一切都让她觉得诡异。

    闭上眸子,妖冶的瞳眸被眼皮遮掩,只留下长长地眼睫,偶尔轻轻的颤抖一下,小脸微红,却又带着淡淡的苍白,平白增添了几分羸弱,光洁的下巴下面是纤细白皙的脖颈,还有那隐隐约约露出的勾儿,莹润白皙,对于跪在软榻前的男人来说,无一不是在透着诱惑。

    男人的视线不知不觉的上移,落在那红唇上,红唇里每一次呼出的气息仿佛都在着香甜,引得他全身一悸。

    这个女人,是他的,现在已经完全是他一个人的了,他想抱就能揽进怀中,再也不似从前那般仰望着了。

    只是,这个孩子……男人眼神中逐渐露出无情的狠辣,要不是这会伤到她的身体,他是绝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不过也不用着急,将来生了,丢了即是。

    他只要她!这个女人永远只属于他!

    男人看着熟睡着的女人,大手痴恋的摸上她的小脸,一寸寸的摸索着,每一下都带着蚀骨的痴迷……

    ……

    “娘娘,今日带这个珠花?”一双小手在一盒珠花里穿过,最后落在一个紫色的珠花上,晓梅轻声问着。

    妖也随意的瞟了一眼,并未回答。

    “那这个如何?”以为她不满意,晓梅又在一盒珠花里挑了会,选中一个红色的,问道。

    “不用了。”妖也冷声道,直接起身,除了束发的必要发带,她从来不带任何珠花,显得累赘。

    “可是……”晓梅有些迟疑的道:“皇上早上走前说要奴婢将您打扮的……”

    “你是我的婢女,还是他的?”妖也看着眼前不安的晓梅,声音越发的冷冽。

    晓梅抿抿唇,也不敢再吱声,默默的埋着头跟着她的身后出去。

    同心殿当初建造时,冥墨烈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就这一个宫殿就比一般皇亲贵族的府邸要大好几倍,遂就算妖也不走出去,在这殿内闲逛起来也费不少是时间。

    如果说之前是听了冥墨烈的话,养胎所以不出同心殿,那么现在她是非出去不可了,或许是她太过坚持,冥墨烈最后做了让步,说带她出去走走。

    从同心殿出来,外面的景致和从前一般,只是多了几分萧条。

    落叶扑了一地,走上去不时咯吱的响,就像是踩在人的骨头上一样,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妖也扫视了周围一圈,在同心殿内看时,天气一直很好,似乎永远都晴空万里,只是那样暖暖的阳光晒不到她的骨子里,温暖不了她。

    而现在,外面天气有些阴沉,雾霭霭的,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一身明黄的冥墨烈从对面走来,身后跟着四卫,他走到她身前,自然的揽过她的腰肢,环到怀里:“妖儿想好要去哪里走走了吗?”

    妖也垂下眼帘,嘴角微微勾起:“理县,千年寒潭!”

    冥墨烈的身体瞬间僵住,妖也抬起眼帘,眼神仿佛是一把锐利的尖刀,想要破开他面上的那层淡淡的薄纱:“我要去看千年寒潭。”

    “为什么?”冥墨烈蹙眉问,显然对这个提议一点也不赞同。

    妖也笑,那笑容绝对能将人的灵魂勾走,她道:“我要去看看,我是如何将他们封到潭底的,我要看他们是不是真的生不能好死,死不能轮回!”

    “不行!你现在的身子怎可去那种地方!”冥墨烈断然拒绝。

    妖也却笑得越发的妖媚,她盯着他,眼神里是冷,是冰:“你!不是冥墨烈!”冥墨烈断然冷酷无情,但对着她从来不会大小声,更不会硬声违背她的任何意愿!

    “妖儿,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冥墨烈嘴角僵硬了一下,向前走一步,而妖也同时向后一步,两人拉开了距离。

    “妖儿,你过来。”冥墨烈伸着手,墨色的眸子开始变色。

    妖也站在原地不动,这个人不是冥墨烈,这一刻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虽然她真的不知道现在的问题是出在了哪里,但是很明显,这样的生活在扭曲,而她在这个生活中也变得扭曲,一切都是扭曲的……

    “妖儿!”见妖也一直不动,冥墨烈连眸中的温柔也才慢慢的消散,露出几分陌生的狠厉。

    “不要过去!”正在两人站在原地僵持时,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妖也眯眸,看着对面的女人。

    一身翠绿广袖琉璃裙,一双丽目清澈见底,秀挺的琼鼻,樱桃般粉嫩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如玉般晶莹的肌肤,身材曼妙纤细,端的是清丽绝俗,这才是--仙也。

    当初妖也给她取这个名字,不但是因为和自己的妖相对,更是因为她这一身脱俗的风姿。

    妖也看着仙也时,仙也也在望着她,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冰冷绝情,一个满含热泪。

    “主上……”她唤她,如同那几十年里一样,带着依恋。

    妖也冷笑,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笑话一样,主上?她竟然唤她为主上!她也配!

    “主上,你跟我们走吧。”跟在仙也身后的四兽亦是痛楚万分的看着她,苦苦哀求:“你随便怎么处置我们都行,但是请不要相信这个男人,主上……”

    “住口!”冥墨烈怒喝,目光猩红:“你们将她逼至千年寒潭还不够吗?怎么现在还想致她于死地?”转头又看向那边面无表情的妖也,伸出手:“妖儿,过来,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从潭底跑出来了,但是他们一定是来分开我们的,你过来,我们离开这里……”

    妖也却只是蹙眉冷眼看着他,眼中无一丝信任。

    “妖儿……”冥墨烈更加着急的喊道,同时往前走了两步,想要上前抓住她,一边的仙也骇然吼道:“湘君,你不要碰主上!”

    湘君?

    妖也的瞳孔瞬间收缩,手腕上的白玉蟒龙感觉到她的气息变化,骤然蹿出,支着头,吐着蛇信子,虎视眈眈那的瞧着众人,这白玉蟒龙比起以前更加强大,因为在千年寒潭呆过,身上都萦绕着一层稀薄的雾气,泛着森森寒气。

    她目光凌厉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举步缓缓走到他身前,每一丝目光都带着冷冽的寒气:“你的蟒龙呢?”

    “妖儿,我……”冥墨烈眼神一闪,想要解释些什么,妖也却再次问了一次,声音比上一次还要冷:“你的蟒龙了?”

    “妖儿……”

    “说!”声冷如冰。

    “我……”

    “你是湘君?”妖也问,冷媚的眸子半眯,星星点点的闪烁着如冰棱般的光芒:“你幻化了?”

    男人不语,但眼中的情绪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妖也闭眸,仰头对着阴沉的天空,嘴角残暴的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身边的气流开始快速的旋转,最后形成一个偌大的包围圈,将她包裹在其中,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周围的落叶被卷地而起,全部悬浮在半空中快速的旋转,本不算锋利的叶片将四卫四婢都割伤了,鲜血流出,幻化被破解,整个天地都在变化。

    “主上!”

    “妖儿!”

    所有人惊叫。

    妖也在快速旋转的旋风中看着他们,嘴角勾着的弧度昭示着她的不悦与冷残,随着风速越来越快,她流逝的精气以诡异的速度开始暴增,一双妖异的眸子变得异常鬼魅,含着点点猩红,如同当初在千年寒潭前流出的血泪一样。

    记忆在回归。

    所有人都在后退。

    一切的一切,终将回到原点,她睨视着众人,悬在半空中,嘴角的猩红象征着着她的冷与残:“如若本座重回,必将以灵为引,以魂为念,让你们生不得好死,死不入轮回,你们还记得吗?”

    “主上……”

    这样妖媚到如同厉鬼的妖也,仿佛让所有人回到了三个月前,那个让所有人痛不欲生的三个月前……

    --

    时间倒退,回到三个月前,易扬来到蓬莱客栈的同一天。

    将啸天叫回后,妖也就没有再下楼,连晚膳都是冥墨烈唤人放到了房间,只是很显然,妖也还是没有胃口。

    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旁边,皆是满脸担忧的看着她,妖也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清冷道:“我无碍。”或许是有些不舒服,但那些还不足以影响到她的心情。

    吃不下饭是身体原因,这段时间她不但不爱吃东西,更是嗜睡,人犯懒,尤其每到中午时分这种状态就越严重,只是她没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想来可能是天气太燥热了。

    妖也吃不下,两个男人就更加吃不下了,三人草草的吃了些就让人撤下了。

    门一打开,就见易潇潇站在门口万分焦急的来回跺着脚,门口的侍卫不再像前几日那边随她进来了,任她咆哮还是哀求,四人就是不让她靠近,这会看到房门打开了,自然是连忙凑了上去,朝里喊着:“雪姐姐,雪姐姐,我是潇潇。”

    妖也看过来,易潇潇更加来劲,想要推开身边的侍卫钻进去,奈何人小力薄,根本就推不开半点,最后只能委屈的看着妖也:“姐姐,我有话和你说,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妖也扫了四卫一眼,四卫松开手,易潇潇赶紧跑进来,一进屋发现屋内还有两个男人,她着重的多看了啸天一眼,然后又扫过冥墨烈,最后才跑到妖也身边,拉着她的手,语气着急的问道:“雪姐姐,你是不是生潇潇的气了?”

    “我为何要生你的气。”妖也望着她,似笑非笑的问,语气就好像她听不懂她说什么一样。

    闻言,易潇潇红了眼眶,以前的雪姐姐不是这样的,她会笑,但不是这样的笑,笑容里只有妖媚,没有半点温度,好似她和她是不相关的人。

    “雪姐姐,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易潇潇语带哭音:“昨日我是气糊涂了,刚开始我是有些气雪姐姐,可是后来我回去想了想,雪姐姐肯定不会去勾引欧阳大哥的,雪姐姐已经有夫君了,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妖也望着她,笑得很是冷邪:“我不是不会勾引他,如果他对得上我的眼,说不定我还真会想法设法的抢过来,可惜,他条件太差,还够不上我选择的标准。”

    易潇潇眼角还带着泪水,听到这些话,这会子是连哭都不会了,她将水眸瞠得铜铃大小:“雪姐姐,你……”

    “怎么?是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看着易潇潇惊愕的模样,妖也不但不内疚,反而继续好心的道:“还要我再说一次吗?”

    “不,不是,雪姐姐你不是这样的人。”易潇潇胡乱的摆手,有些语无伦次。

    妖也嗤笑:“说的倒像是对我很了解一样,小姑娘,你还小,记住了,有些东西远远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雪姐姐……”

    妖也转开视线:“走吧,你我之间也不过是那一次救命之恩,我不算你人情便是。”言罢,走到床边躺上去,闭上眸子开始休憩。

    屋内静悄悄的,易潇潇站在原地,看着她,可不管她看多久,或者看得多专注,妖也始终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好像已经进入了梦乡,对她的视线视而不见。

    易潇潇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从房内出来,易扬站在她身前,皱眉看着她:“潇潇,你哭什么?”

    易潇潇抬头,看到身前的父亲,猛地放声大哭,人扑进他的怀里:“呜呜,爹爹,爹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发生那多事情,我都不知道问谁,呜呜,爹爹,怎么办,雪姐姐再也不会理我了,再也不会了……”

    抱着哭得伤心的易潇潇,易扬很是诧异,想着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身边的护卫武功高强就算了,竟然还让他的女儿这么喜欢,喜欢到不理就大哭,他女儿虽然平常是有些调皮,但是很少哭,更何况是这样大哭。

    两父女就这样站在走廊上抱着,易扬此刻心中有些不安了,他想着还是尽早启程离开才好,这里继续呆下去只怕会出事,要是真耽误了贵客的正事,那才是真真罪该万死。

    屋外的易潇潇哭的伤心,屋内的妖也却是真的沉入了梦乡。

    冥墨烈刚开始还以为她是为了哄那个小姑娘出去,故意装睡的,可是这会小姑娘都出去好久了,都没见她睁眼,疑惑的走过去,一看,还真是睡着了,不禁失笑不已。

    最近怎么就这般嗜睡了?

    冥墨烈一边疑惑,一边小心翼翼的躺在她身边,将人往怀里带,妖也只是轻轻动了动,很快又沉入梦乡,冥墨烈也闭上眼睛,一起入睡。

    夜半。

    “不!”惊恐的梦呓声。

    冥墨烈几乎是瞬间就醒了,低头看向怀中,妖也还沉在睡梦中,满头大汗,红唇不时的轻语,放在他身侧的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摆,仿佛松开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妖儿,妖儿?”冥墨烈赶紧叫她。

    妖也蓦然睁眼,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看着她,抓着他衣摆的小手并没有松开,反而抓的更紧,胸口剧烈的起伏,大口的喘气。

    冥墨烈见她这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将人抱起来放到腿上坐好,用衣袖心疼的擦拭着她满头的汗水,边小声的问:“妖儿,又做噩梦了?”

    妖也抬眸,眉峰还轻蹙着,怔怔的看着眼前布满心疼的俊脸,伸手慢慢的抚上他的俊脸,声音有些嘶哑:“你,没死?”

    冥墨烈一愣,随即心中明了,她是梦见他死了,所以才会这般害怕,心中不禁又疼又感动,俯首吻上她的红唇,万分珍爱的琢吻着:“没有,妖儿,我没有死,我还好好的活着,不怕……”大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冥墨烈感动着她如此在乎自己,又心疼她如此。

    妖也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脖颈间,犹有些心悸的诉道:“烈,我梦见你满身是血的躺在我怀里,没有了气息,而他们也都背叛了我……”声音顿了顿,再出口时变的有些嘶哑:“都背叛我,连啸天也如此,他们将我们逼到一个寒潭,逼我们不得不跳下去……”

    妖也声音断断续续,语气很轻很轻,冥墨烈却听到了她语气中的恐惧,那是一种绝望悲伤到无能为力的恐惧……这样的妖也让冥墨烈分外的心疼。

    他低头,亲吻着她的小脸,额头,眼睛,鼻子……最后落在嘴巴上,温柔的碾磨,细细的缠绵,仿佛要将她心中的那点恐惧尽数吸走。

    妖也回应的很剧烈,抱着他,梦中他只有冰冷的体温,那寒潭中也只有彻骨的寒冷,她怕冷,她需要他来温暖她。

    这一夜,妖也比任何一次都来的主动,两人翻云覆雨,直到天际发白才结束。

    冥墨烈抱着怀中的娇躯,目光还留在她绯红的小脸上,眼神格外的心疼,从他们出来开始,她的情绪就一直不稳定,只是她善于隐藏,没有将那种恐惧表露出来,而他也当没看见,只小心翼翼的哄着她,不敢随意的触碰她敏感的神经。

    而这一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梦?让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妖儿怕成这样?

    心疼,太心疼了,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蹙起的眉头,情不自禁的呢喃:“妖儿,妖儿,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真正的保护你……你告诉我好不好,即使是捧上我的生命,奉献我的灵魂,我都愿意……”只要你能安好……

    男人在心疼中,抱着怀中的佳人渐渐也沉入睡梦中,他却不知,因为他深情的表白,他怀中佳人的眉头渐渐变得展平,且嘴角还露出了丝丝的笑容。

    他再以绝对的姿态慢慢渗透到她的生命中,只是此时两人都不知道而已。

    一夜的疯狂,两人第二天都未起来,直到中午时分,楼下传来吵闹声,两人才堪堪睁眼。

    妖也已经恢复了状态,在男人的怀中伸了个懒腰,微微支起腰肢伏到男人的胸膛上,半眯着妖媚的眸子,理所当然的要求道:“腰酸,按摩。”

    冥墨烈笑,伸手捧起她的小脸,在娇艳的红唇上亲了一记,道:“以后要求时,记得自己给报酬。”

    妖也眨眨眼,还颇为认真的点点,应了一声:“嗯。”

    冥墨烈笑得更加温柔,眼神中皆是甘之如饴的宠溺,大手熟练的爬上她细软的腰肢,在滑腻的肌肤上轻轻挪动着,每一下力道不重也不轻,刚刚好,让妖也舒服的直叹气。

    她将唇贴着他的下巴,暧昧的笑问:“你这算是我的面首吧。”

    冥墨烈好笑的在她的腰上掐了一下,道:“宠男还不够,还面首是吧!那请问女王陛下,除了臣,你还打算养多少面首啊?”

    “暂且十来个吧,不够将来再……呜……”后面的话被妒气冲冲的男人尽数吞到了肚子里。

    男人含着她的唇,故意凶狠着语气恶狠狠的道:“十来个?你到可以试试看!”

    面对男人的凶语,妖也淡笑不语,享受好了他的按摩,又沐浴过后,身子舒爽不少,两人亲昵的走出房间,啸天笔直的站在门口,妖也看到他,眼神明显的闪了一下。

    “下去用膳吧。”冥墨烈将她刚刚那一下闪神收进眼底,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分毫的道,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问清楚。

    楼下今日又是焕然一新。

    从妖也几人住进来开始,这里的桌椅是已经换了好几套了,掌柜开始是害怕的,现在却是坦然接受了,有什么不好呢,每次被砸光了,他们就按三倍的价钱赔偿,光这赔偿的银子就已经抵过了他两月的纯收入,他还乐得轻松。

    他甚至都已经在木工房里预定了几套,就等着这几位爷接着砸,只要一砸完他立即就将下一套搬进来,这样他又能赚一笔。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这里频繁的砸东西,大厅内并没有什么客人,只偶尔一两个散客走到门口,但是很快就被人给扯走了,掌柜的对此也是当没看见,他现在的任务就是伺候这几位爷,其他的他都不在乎了。

    妖也三人一坐上来,小二就麻利的开始上菜,掌柜的也在一边打下手,很快一桌子菜就上好了,掌柜的搓搓手就退下了,他知道这几位爷不喜欢人伺候,他最好还是有多远滚多远才好。

    才回到柜台后面,楼上又下来四人,正是易扬等人,易飘飘已经能行走了,被易潇潇扶着小心翼翼的走下来,而欧阳青面色有些灰白的跟在三人身后。

    易扬走在最前面,三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易扬最先看向三人,他的视线先是在妖也的身上扫过,随即是啸天,最后看到冥墨烈也是和他们坐在一起,心中一惊,对于妖也的身份已经明了了。

    昨日来时,其实妖也就和冥墨烈坐在一起,只是那时易扬心中装了太多的事情,未注意到妖也,只看到了冥墨烈,而当啸天和他身后的三人打起来时,冥墨烈并未跟着出现在栏杆口,所以他不知道他们三人是在一起的。

    只是他还是很疑惑,他和冥墨烈没有打过交道,江湖和朝廷从来都是两个独立体,很少会有正面冲突,昨日……难道是冥墨烈刻意试探他的?

    可是为什么了?难道也是为了那神物?

    在易扬还在认真思忖的瞬间,跟在他后面一起下来的易潇潇已经放开了易飘飘,情绪激动的跑到他前头,朝三人的方向跑来,只是还隔着一桌的距离,就被突然冒出的暗卫拦住了。

    易扬被她的吓得一惊,回过神来赶紧低喝道:“潇潇,回来!”

    易潇潇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到,站在原地,看看妖也,又看看她爹,眼泪汪汪的,就差点掉眼泪了。

    易飘飘迈下最后一个台阶,脸色带着淡淡的红晕,而唇瓣泛着几分苍白,人更显楚楚可怜的娇弱,她走到易潇潇身边,朝暗卫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拉着易潇潇往回走,边走边劝:“潇潇,在外面要听爹爹的话,仔细爹爹以后不让你出来了。”

    “可是……”易潇潇还是看着妖也那边,一点也不想离开。

    易飘飘朝她做了个眼色,示意她看易扬,易潇潇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易扬的脸已经拉了下来,她不敢惹易扬生气,虽然这个爹爹很宠爱她,但是严厉的时候也是一点也不含糊,但她还是想和妖也去说几句话,她总觉得这次如果不说清楚,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了。

    易扬之前并没有过多的询问易潇潇关于妖也的事情,现在看着她这般模样,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和那个女人交好,毕竟他们将来可能是敌对的状态,他还摸不准冥墨烈是什么态度,易潇潇还小,不想她付出太多的感情,最后被伤的太深。

    但他也没有送上门的打算,只是淡淡的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四人走向另外一边的桌子,四人坐下来,易扬看了眼易飘飘,轻声道:“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今晚好好休息,明早我们就起程回去。”

    “是,爹爹。”易飘飘恭顺的点点头,低着头默默的用膳。

    满意的看了眼易飘飘,易扬觉得很放心,这个女儿一直都是他的骄傲,虽然这次出来发生了一些不太合礼数的事情,但好歹对方也是知根知底的人,他当然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只是女儿家的,身家清白是最重要的,声张出来不但她毁了清誉,易扬满门也会蒙羞,遂就算心中多有不满,易扬对欧阳青都是客客气气的:“贤侄此次出来也辛苦了,今日也好好休息休息,明日我们一起启程。”

    “易伯伯客气了。”面对易扬,欧阳青一样很恭敬,从下楼开始,除了开始易扬看不到的角落里他看过妖也几眼,其他时间都不敢往那边瞧。

    易扬摸着下巴点点头,最后看向易潇潇,语气虽然严厉,但也不失宠爱的道:“还有你,除了用膳不准出房门半步,让你爹我省省心!”

    易潇潇抿抿唇,没吭声。

    易扬一看她那样就知道,她心里肯定又在想些什么鬼主意,只想着等下要好好看着她,切不能在这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看住了这个女儿,他另外一个让他觉得省心的女儿闯起祸来才真叫当仁不让。

    而他更没有想到,就是他这一个女儿,将本来还未到时机的事情生生提前了,将所有人打的措手不及的同时,也将这个世界彻底的扰乱了。

    --

    相对无事的用完膳,然后各自回房。

    易扬在房中处理了点事情,就进了易飘飘的房间,易飘飘看到易扬,也不惊讶,只是笑着迎进来。

    易扬随意的在她房间里打量了几眼,就在一边的桌子边坐下来,易飘飘走上前来,弯腰给他倒了杯茶,噙着温柔的笑意问道:“父亲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嗯。”易扬接过茶杯,并未喝,只是放在身前的桌子上,用拇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沿,淡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了,你妹妹那样的性子,多亏了有你这个姐姐在一边照应着。”

    “这是应该的。”易飘飘笑道。

    易扬又是满意的点点头,对这个女儿他还是很喜欢的,虽然不及对易潇潇的疼爱,但是感情都是一样的,只是此次出来……想到这里,他又道:“下午好好休息,凌晨我们就要动身。”

    易扬虽然刚在楼下说明早动身,其实只是打了个马虎眼,他拿不准冥墨烈的态度,不知道他是不是针对着他们而来,又不能正面冲突,遂才动了半夜动身的念头,在楼下说的都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易飘飘听话的点点头,眼睛望着床头柜,小声的问:“父亲,那东西需要现在……”

    “不用,你先拿着。”易扬蹙眉打断她的话,见她露出不解的神情,也未解释,只是道:“这件事以后不要拿在明面上来说。”眼睛扫了四周一眼,易飘飘明白他的意思,是怕这隔墙有耳。

    两人又在房里说了会事,将所有公事说完,易扬面上的表情开始柔化,看着低眉顺眼的易飘飘,叹气道:“此次欧阳闹出这等事情,父亲也很生气,但你们终归是要成婚的,这事声张出来对你的清闺也不好,好在他待你也真心,你也勿再将此事放在心上,知道吗?”

    易飘飘垂着脸微不可温的应了一声,易扬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只以为她是难为情,刚准备起身出去,却听到她问:“父亲,那个男人你知道他吗?”

    “谁?”易扬蹙眉。

    “易飘飘小心翼翼的道:“冥墨烈。”

    易扬一惊,凝眉看着她:“你知道他?”

    易飘飘点点头,咬着唇看着他的表情,小心的道:“出来前在父亲的书房偶然见过,所以……”

    “胡闹!”易扬突然呵斥,将易飘飘吓得一怔,表情惊愕的看着她,易扬走上来,看着她气急警告:“你知道也罢,但切忌不可去招惹,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知道吗?”

    不是她惹得起的?

    这话易飘飘觉得易扬有贬低她的意思,心中大为不甘,可面上终究不敢违抗,只默默的点头。

    看着她沉默的点头模样,易扬也发觉自己刚刚语气较为严厉,心中有些不忍,缓和了表情道:“我们此次出来,是为了贵客的大事,是绝对不能有半点差池的,飘飘,你以往做过些什么,爹爹也不再追究,但是你要知道满足,欧阳青虽然现在还平凡点,但以后继承了夜月山庄,配你也不算差。”

    易飘飘心中可没有什么大事,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心中只有自己的未来,可听着易扬似安抚其实为警告的话,心中有些惊诧,尤其那句以往做过些什么,让她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虽为父女两,也不可能什么都摊开了来说,她只能点点头,再次恭顺的应承着:“是,父亲教诲的是。”

    只是面上这么答,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那么就不得而知了。

    易扬出了房间,若有所思的望了易飘飘紧闭的房门一眼,心中计较着看来还是要早些离开,以免得夜长梦多。

    妖也回到房间后,冥墨烈暂时去处理加急送来的奏章,啸天守在一旁。

    客栈的掌柜有意讨好,差人送来了消暑的清凉水果,妖也躺在软榻之上,手上的葡萄被洗得晶莹剔透,放进嘴中,更是香醇甜美,她肆意的享受着甜美的水果,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啸天。

    啸天早已经习惯她的目光,并未有任何不自在。

    “你过来。”妖也突然道,红唇之上还沾着水果蜜汁,看上去越发的娇艳动人,还散发着阵阵甜美的气息。

    啸天听话的走过来,妖也示意他蹲下来,他又乖巧的蹲在软榻前,看着她,妖也笑着将一粒无籽的葡萄放到他唇上,道:“试试看,甜不甜?”

    啸天张开唇,将水果含进嘴里,顿时觉得满嘴生津,甜到了心里,但这不是水果的甜,是妖也的这份亲昵让他觉得甜。

    雅娜族世代相传,代代四兽基本上都会成为族长的人,包括上一代,只是那种感情无法分别而已,有忠心,有亲情,也有爱情,很多种感情交织在一起,让四兽眼中永远都只会有他们的主子。

    啸天自然也是如此,他对妖也的感情包含了世间所有的情感,若想将这种情感得到升华,势必是要身心结合,只是妖也不说要他,他也不会说出来,就算这样一辈子守着,那也是他们的造化。

    当妖也表现出对他的亲昵时,啸天是欢喜的,他觉得这代表着她的重视与在乎,他专注的看着她妖媚的面容,情不自禁的点头:“很甜。”也不知说是这水果甜,还是她的亲昵甜。

    “呵呵……”妖也轻笑,喂过水果的手并没有离开,反而动作暧昧的在他俊脸上轻抚着,指掌在每一寸肌肤上摩挲着,问道:“那啸天回答本座一个问题,好不好?”

    这样温柔而暧昧的妖也,让啸天痴了眼神,痴迷的点头:“好。”

    妖也勾唇,几许柔情丝丝撩人,妖媚的瞳眸闪动着点点荧光,如黑夜中的流光虚幻而勾人,红唇轻启,越发的娇媚动人:“啸天告诉本座,是不是真的永远也不会背叛本座,欺瞒本座?”

    “是。”啸天坚定地点头。

    得到这么坚定的回答,妖也却犹不满意,微微支起上半身轻抵上他的额头,两人间的气息暧昧的交缠,她的红唇张开一点点,有着香甜的气息洒在啸天的唇上,啸天更加被诱惑,想要吻上那张红唇,但妖也却稍微移开了,在他的失落中,将一个极轻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啸天,你要记住哟,不管是不是背叛,只要让本座发现你有一点点的事情欺满了本座,本座会亲手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且永远不会再原谅你……”

    十八层地狱。

    永远不会原谅。

    比起前者,后者来的恐吓意味对于啸天来说来的更重,他有那么瞬间的愕然,眼中更是滑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虽然那速度比流星划过的速度还要快,但一直注视着他的妖也清楚的看见了。

    “怎么,迟疑了?”妖也冷淡的声音中多了几分讽刺。

    啸天垂眸,沉默的良久后,沉重的点点头,窗外*的阳光照进房内,射在啸天身上,却似将他高大的身影拉得无比悲伤与痛楚。

    妖也伸手,将眼前散发着悲凉气息的男人揽进怀里,她知道啸天有些不对劲,可是,她愿意给他机会,只希望他不要辜负她的期望。

    “记住,不要让我失望。”妖也在他耳边叹息般的轻喃。

    啸天红了眼眶,一直垂在身侧的大手突然揽上她的腰肢,死死的抱住,力道大的几乎想要将妖也的腰给掐断。

    这样情绪外漏的啸天让妖也心更沉了,但是就像是她说的那样,只期望他不要让她失望,否则……

    “咯吱……”房门毫无预兆的被推开,冥墨烈表情温柔的迈进来,以为会看到正在午休的佳人,却不想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

    男人紧紧地抱着女人,眼中是浓重的雾气与猩红,那双镶嵌在女人腰间的大手更像是要勒进女人的骨血里一样,而女人却不反抗,不挣扎,表情不明的窝在男人的怀里。

    两人的动作甚至让冥墨烈觉得,这是一对濒临死亡的鸳鸯,在进行最后的拥抱。

    闹心!

    冒火!

    锥心!

    但他没有冲上去怒吼,只是冷笑一声,朝那个抱着他女人的男人讽笑:“啸天似乎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啸天抬起头淡定的扫了他一眼,放开怀中的妖也,站起身来,并没有反驳冥墨烈的话,而是转身出了门,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警告一般,或者该说,他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中!

    看着啸天出门的背影,冥墨烈气急,身侧的拳头捏的死紧,转过头来却见妖也也在望着啸天出门的背影,更是嫉妒成狂,大声吼道:“你们干嘛抱在一起!”

    妖也收回若有所思的视线,表情淡淡的扫了吃醋的男人一眼,不在意的道:“又不是没抱过。”

    冥墨烈闻言,险些没气炸。

    是,以前是没少抱过,他也多次看见了,可是以前那些拥抱明显和刚刚那个不一样,别问他哪里不一样,他就是觉得不一样,这个拥抱让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棒打鸳鸯的人,是他让他们只能这样苦情的抱一抱。

    他走到软榻前,将上面的妖也强行抱到怀里,直接道:“以后不许你们这样抱了!”

    “不许?”妖也听到这个词,似笑非笑的看向他,语气都有些冷淡了。

    冥墨烈也知自己或许说得太过强硬,但是这事上他的态度是和以前一样的,他绝不允许她有其他男人,即使只是想想也不行,他可以卑躬屈膝的呆在她身边,什么都以她为尊,唯独这件事情不可以。

    他望着她不语,眼神态度皆已说明一切。

    妖也从软榻之上坐起身来,眼睛里的瞳眸散发着股异样的清寒,与他天然生威的墨眸对上,好似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最后妖也收回了视线,垂下眼脸,道:“我要歇会,你出去吧。”

    “妖儿……”冥墨烈不安的喊,声音带着浓浓的伤感。

    “出去吧。”妖也再次道,轻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在如玉的容颜上投下倒影,分外的清晰。

    冥墨烈也不想和她生任何矛盾,但此事,他是真的不能让步,即使让她心中起了不愉快,他也不能让步,遂也没有再多言,弯腰在她唇上一吻,先出去了。

    他一走,妖也就睁开了眼睛,望向他离开的方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冥墨烈从房间出来后就直奔啸天的房间,啸天站在窗前,身姿挺拔,午后的阳光将他的身影照得犹如神抵般耀眼,他似知道他会来一般,听到开门声也未有任何的动作。

    冥墨烈走进来,立在他的身后。

    “来质问还是来警告?”啸天率先开口,语气中没有一点的情绪,态度也没有一点的恭敬,除了在妖也面前,他从来就是个沉默的木头人,不说话时就能让人将他遗忘。

    冥墨烈沉默不语,只蹙眉看着他的背影。

    啸天讽刺:“如果你连这点也承受不了,我奉劝你还是早日离开,以后向主上投怀送抱的男人多着,你以为你赶的完?”

    “我来不是问你这事。”冥墨烈终于开口说话。

    刚刚那一会他是挺生气的,可是转念一想,就像是他说的这般,妖也的身份注定不平凡,赶走一个以后还有更多,他还不如自己更加努力,将她抱得更紧。

    而且他对啸天是感激的,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个男人确实帮了她很多,有些事情甚至是他无法做到的,他不想因为嫉妒,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让妖也处于危险的境地。

    他看着他道:“她最近情绪不稳定,你不要让他不安。”冥墨烈不是用的命令的语气,而是请求。

    这样一个骄傲强大的男子,肯去请求别的男人,谁能说他这不是因为深爱了。

    妖也昨晚的流泪,午膳时的闪神,以及刚刚的若有所思,让这个爱她极深的男人知道,她在不安,而且是极度的不安,他问过她做过什么梦,她不愿多谈及,但表情里带着一种惧意。

    这种表情,冥墨烈何曾在她脸上见到过,当真是万分的心疼,只恨自己不能帮她解忧,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她,陪着她,不让她觉得孤独。

    啸天闻言,握在身侧的拳头更加用力,冥墨烈扫了一眼,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出去了。

    回到房门口,看到对面易飘飘和易潇潇迎面走来,易潇潇频频望着那扇关着的房门,眼中带着渴望,一边的易飘飘扯着她的手往前拉,两人在走廊里行的很慢。

    走到半路,听到对面有声响,易飘飘警觉性的看过来,见是冥墨烈眼神顿时一亮,松开了易潇潇的手腕,婀娜的走过来,想和冥墨烈打招呼,可嘴巴刚一张,冥墨烈就推开房门进去了,门无情的关上,将两道视线堵在了门外。

    两姐妹都有些失望,易潇潇是失望没看到妖也,易飘飘是失望这个男人的冷酷无情,她知道他刚刚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看到她走过去嘴巴都动了,却将门一关……当真是又气又怨恨。

    当然也更生了心思将这个男人抢过来,她收敛了面上的势在必得,再次拉上易潇潇的手,道:“走吧,我们该回房了。”

    易潇潇被她拉着走开,一步三回头的,多希望那张门能够再打开。

    傍晚,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光盘。

    乳白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像是给墙头、屋脊、树顶和街口都罩了-层薄薄的玻璃纸,使它们变得若隐若现,飘飘荡荡,妖也和冥墨烈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易飘飘的房中。

    易飘飘正在房中沐浴,烟雾渺渺,白皙的肌肤隐在浴桶中,别有一番美感。

    妖也睁着眼睛瞧着,故意戏谑身边的男人:“你去色诱她,我去看看那床头的盒子。”

    冥墨烈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一并将她的眼睛也给捂住了,妖也挣扎,男人贴合着她的耳朵警告道:“即使是女人的身体你也不许瞧,你只能瞧我的身体!”

    妖也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那你现在倒是脱给我看啊。”

    冥墨烈想易飘飘沐浴应该还要好一会,不管怀中佳人的意愿,就将人给抱了出来,同时在她耳边轻声道:“好,回房就给看,还请妖儿尽情的享用!”最好享用到没心思想别的男人!这句话冥墨烈是在心中说的。

    妖也:“……”

    两人出了易飘飘的房,刚准备离开,看到易扬突然疾步的走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隐在暗处停在了原地。

    易扬站在易飘飘的房前,急切的敲着她的房门,不久,易飘飘一身水汽的来开门,神情有些诧异:“父亲,何事这么急切。”

    易扬在门边扫了几圈,确定没看到任何人才进了屋,易飘飘也犹豫的在周围看了看,然后关上房门。

    妖也和冥墨烈再次潜进易飘飘的房间。

    易扬一进房就道:“那东西了?”

    易飘飘见易扬表情凝重,神情紧张,也不敢耽搁,赶紧走到床边,将床头案板下的暗格打开,拿出一个灰色的木盒出来,递给易扬道:“父亲,在这里。”

    易扬伸手接过,将木盒上的灰尘用手背轻轻的擦拭掉,然后坐到桌子边上,从怀里掏出一块不算高档的布巾,细细的包裹起来。

    易飘飘看着他一系列的东西,忍不住疑惑的问道:“父亲,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易扬沉重的点点头,声音暗哑:“事情生变,今日我们只怕走不了了,贵客在子夜时分估计能赶到理县,到时候将这东西给她,爹爹也算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只是在这之前,我们千万要小心,决不能丢了这东西。”

    易飘飘闻言,心中暗喜,不用今晚离开客栈自然是好,这样她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勾引那个男人,当然,心中如此想着,她面上可不敢表现出来。

    易扬出去前又想到什么,停在门口,皱眉看着她问道:“你们此次出来没有将身份告诉任何人吧?”

    易扬的表情太过严肃,易飘飘自然是不敢说之前为了和冥墨烈等人交好,将身份说了出来,只抿着唇垂下眼眸摇头:“没有。”

    “嗯。那你早些休息吧。”得到满意的答案,易扬离开了。

    妖也和冥墨烈也随后离开,两人回到房间,也以为没人瞧见他们的行踪,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一双阴霾的眸子在暗处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

    --

    “你觉得那易扬手中拿的会不会是壹书卷?”两人回到房间后,妖也问冥墨烈。

    冥墨烈眼露深思的道:“如果是壹书卷,那么他说的那人来了,是她?”

    妖也一抹邪魅的笑容染上嘴边,妖媚的瞳眸里闪烁着的满是嗜血杀气,冷血道:“或许她比我还迫不及待……这番赶过来,看来是真的将一切准备妥当了。”

    冥墨烈一手将她环到怀里,声音中带着担忧的问:“妖儿,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

    面上的嗜血笑容越发的浓烈,鲜艳的红唇轻启,她道:“她既然已经到了跟前,我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迎战啊,我还能怕了她不成。”

    冥墨烈点点头,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只道:“不管做什么,我都在你身边,妖儿,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别说妖也不安,其实就是冥墨烈也觉得现在事情总透着诡异。

    只是就像是妖也说得那般,既然敌人已经到了跟前,他们就要迎战,就算是死也是一起罢了,没有什么好怕的。

    妖也转身回抱着他,男人的这一句不会背叛,于她来说要比表白还要来的温暖,那个梦境给她的感觉其实也不是恐惧,她妖也何曾真的怕过什么,她只是不想被人背叛--

    三次历劫,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三次背叛,但是那三次她不会在意,那些人的存在只是过客,给不了她什么影响,可是四兽不同,那是她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赔在身边的人,她对他们有感情的……

    聆听着冥墨烈胸膛中的心跳声,妖也觉得倍感温暖。

    相互依偎着立在窗前,暖融融的太阳余辉落在身上,如同升起的袅袅炊烟,萦绕在两人身旁,注定着两人要这般永远的纠缠,纠缠一生一世。

    夜幕降临,整个客栈里灯火摇曳。

    一身黑衣的啸天几乎和黑夜融为了一体,他看了眼对面房中的两抹身影,确定两人都还在房中,转身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客栈,高大挺拔的背影瞬间消失在了黑夜中。

    啸天一走,他对面的房门就被轻轻拉开,冥墨烈和妖也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神皆是讳莫如深。

    妖也的脑海里全是那个梦境,眼神变得有些凌厉,脚下的步子一动,就要跟上去,被身边的冥墨烈拉住。

    冥墨烈不放心的看着她:“我陪你一起去。”

    妖也断然摇头,有些事情她还不想让他看到,如果事实当真如她的那个梦一般,她扯开他的手,冷声道:“你留在客栈,看看有没有机会将易扬身上的东西拿过来。”

    “可是……”冥墨烈还是不放心,他也察觉到了啸天的不对劲,怎么可能愿意让她独自涉险。

    “没有可是,你跟着我不一定还能帮我,说不定还会连累到我。”妖也毫不留情的道。

    被这样不遗余力的打击,冥墨烈当真险些气的内伤,但也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只能将她往怀里一抱,在她耳边仔细的叮嘱:“不管遇见什么,都不要硬碰硬的上去,要安全的回来,虽然我是无用了些,但好在我还有一个天下,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多少还是能帮到你一些的。”

    这话要是让朝臣听见了,还不得气死,感情他们泱泱一个大国,就只是一个女人手中的武器,而且还是不中用的武器!

    听到这话,妖也也不免轻笑了一声,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了。

    从客栈离开,妖也和啸天有着牵引,想要知道他的行踪自然不是什么难事,略微感应了一下,她就顺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果然,不一会的时间她就看到了前方啸天的身影。

    啸天还是很警惕,走一段路就会往四周扫一圈,看看是不是有人跟着,只是他视觉再敏锐,妖也想要隐瞒行踪他也是感觉不到半点的。

    啸天走过的路都是比较偏避的地方,一路上脚步不停歇,穿过好几个小树林,每次过一个小树林,他都会刻意的隐藏起行踪,给人一种错觉,这要是旁人,绝对立马就跟丢了。

    可是妖也跟了一路,不但没丢,脸色也越来越高深莫测,因为她心中那种不安在扩大,而啸天越是隐瞒行踪,就越让她觉得事情不简单。

    她不想往那个梦境上想,脑子里却不断的冒出那个场景……仙也站在千年寒潭前,四兽站在她身后,五人就那么看着她坠下千年寒潭……

    终于,不知道跟了多久后,啸天停了下来,站在一个小河边,背对着月光看着河流,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妖也认得这里,这里是当初她和冥墨烈激情的小河,比起白日里,晚上这里更显清凉,甚至还有一种淡淡的阴凉感,让人觉得有些不适。

    这个小河边住着很多小动物,这会到了晚上更显热闹,但没人敢靠近啸天,因为他是狼王,在兽界有着绝对的震慑力,倒是妖也身边围上了不少小动物,个个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好似认识她一样。

    妖也将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家伙们竟然还挺听话的安静下来,只是端坐在她身边,模样甚至可爱。

    当妖也将视线再度调过去,刚好看到啸天转身,而在他身后的那条小道上出现了三个同样高大的身影,正是云行,请擎柱,弘炎三人。

    三人脚步匆匆的走上来,一路上也是左右的扫视,最后走到了啸天身前,四人对视一眼,淡漠的点点头。

    四人的警觉性很强,尤其他们是兽类,妖也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只能看到他们相视一眼后点了点头,嘴唇有在动,但到底在说什么她却听不太清。

    妖也虽然和弘炎三人决裂了,但从来没有要求啸天和他们断绝往来,她也不会那么做,她站在原地看了四人好一会,也没见有其他人过来,心中多少放心了一些,只当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可是,就在她刚放下心来准备起身离开时,那边突然又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很是清晰,那是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前面驾车的看上去是一个普通农夫,并没有什么稀奇。

    但,那马车一步步的靠近四人,最后在四人身前停下了。

    妖也刚直起的腰又弯了下去,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方。

    那马车停下来后,四兽停下了交谈,一同看向那辆马车。

    马夫跳下马车,恭敬地站在一边,伸手撩开车帘,车帘内钻出一个男子,一身胜雪的白衣,在月光下如若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他抬起头来时,妖也看清了他的容貌。

    极为俊逸的男子,只消人望一眼,就会失神,只是这男子现在面色还带点苍白,但丝毫不损他的俊美,反而多了几分男子不该有的柔美。

    男子下车后,站在车门前,从内扶出一位白衣纱裙的女子,女子面上蒙着面纱,长度到达了她的臀部,遮住了几乎半个身子,但挡不住她那出色的容貌,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在纱帽下散发着一种无法言语的灵气。

    她将手放在男子的手上,行动略微迟缓的下了马车来。

    那名男子妖也知道是谁,就是前些日子被她吊在了城门的洛贝逸,后来被仙也救了,至于那女子是谁,相信不用说多了。

    对,就是仙也。

    仙也以前是幻化成的她的样子,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但对于自己的贴身婢女,妖也自然认得,她曾经给她取这个名字,多少也是为了映衬她这一身的灵气。

    妖也有些惊讶,但是更让她惊讶的是仙也的肚子,那里就算是她用长长的面罩盖着,凸起来的腹部也是隐约可见的。

    仙也怀孕了?

    她看着一直扶着仙也的洛贝逸,眉头轻蹙,难道这个孩子是洛贝逸的?所以她执意要将这个男人救走?

    当然,这些也仅仅只是让妖也惊讶,她现在的情绪是真的无人能辨。

    啸天躲着她来这里,她以为不过是想见那三人,却没想到,原来是来见仙也。

    她在心中冷笑,啸天啊啸天,你果然是没有让我失望。

    一向毫无起伏的心口,这次真正是有了波动。

    妖也觉得她是应该难过的,四兽到底是全部背叛了她,可是她的嘴角却忍不住勾起来,这份笑容慢慢的将她的心痛掩盖住,变成了一种暴戾的杀气,妖媚的眸子里再无他物,只有对面的那几人。

    她很想就此冲出去杀了几人,但她没有胜算,妖也高傲强大,但不自大,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不会做,而且,客栈里还有一个男人在等着她,她要完成他的承诺,安全的回到他身边。

    她就这么冷静的蹲在草丛中,冷眼看着几人说话,看着他们密谋可能是对付她的对策。

    他们谈了多久,妖也就看了多久,看到蹲着的腿麻木,可她不在乎,也没知觉了,毕竟现在还有什么比她的心更来得麻木呢?

    最后仙也在洛贝逸的搀扶下又离开了,就像是来时那般悄无声息。

    四兽还站在小河边,啸天往她这边走来,应该是打算离开了,但没走多远,被身后的三人追上来。

    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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