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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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丫鬟恭敬地接过礼物，齐布琛还是无力：“可是，你不知道我家有正门这种东西吗？”

    “哎呀，大过年本来就忙，爷摆明身份大大方方进来不是添乱嘛？”胤禔摆摆手，“再说了，爷大年夜的跑到你家来只为送件衣服，万一被人知道了……你不怕坏了名声，爷还怕呢。”

    大阿哥您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齐布琛腹诽，谁说小姐我的名声不重要？！

    大阿哥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给对方添了多少麻烦，笑眯眯地上手掐了掐齐布琛的小脸：“小一月不见，阿琛是不是又胖了？”

    虽然平日里好吃好喝供着的挺欢乐，但“胖”对于女孩子来说永远都是禁忌，所以齐布琛炸毛了：“胡说，才没有！”一边说着，一边默默地拿手在腰间捏了捏，说起来，最近因为天气冷确实鲜少运动了，又临近年关有太多好吃的，所以……她貌似真的胖了？

    大阿哥眼尖地看到齐布琛的小动作，心下闷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转了话题：“阿琛，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你说，你……”

    齐布琛一愣——单独说？说……说什么？想到现代某些狗血小白剧里的经典台词，齐布琛感觉自己有点慌乱。

    没等齐布琛说什么，一直听着这边谈话的吴雅氏立刻出言反对：“格格，这不妥！”

    胤禔看了她一眼，建议道：“要不这样，我和阿琛在院子里离得远远地说，你们再离我们更远一点，如何？”

    对方毕竟是皇子，吴雅氏到底没拒绝的底气，再加上这样的提议也不算过分，只能皱着眉头允了。

    听到这里，齐布琛立刻回过神来，正想说外头大风大雪的有啥非说不可的话，但看胤禔坚决的眼神，也只能同意。

    院子里的下人倒是好打发，很快两人身边的人就基本清空了。站在风雪里，齐布琛即使裹着大氅也还是冻得直哆嗦，只能以眼神示意对方有话快说。

    胤禔看着她哆嗦的样子先是皱眉，立刻单刀直入：“明年你就要进宫选秀了，这你知道的吧？”

    提起这个，齐布琛立刻不抖了，诧异地看着胤禔，不明白对方说这个干嘛。

    胤禔露出个笑容——这是个非常真诚温柔的笑容，让齐布琛心里一紧，而对方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心跳加速。

    十四岁少年的声音低缓柔和，混杂在风声里本该有些失真，齐布琛却听得清清楚楚：“阿琛，我想娶你，你，可愿意做我的福晋？”

    “我……”就算是心理年龄快大三十的齐布琛，听到这句话时嗓子也有些发干，迟疑了半晌，才疑惑地看向胤禔：“……什么意思？”

    雪花掩映中，少年的眉眼有些模糊，也意外地柔和：“若你想嫁，那我便能让皇阿玛给你我指婚；你若不想嫁，我便让皇阿玛给我指旁的姑娘。”

    听到这话，齐布琛略松了口气，吓她一跳，还以为大阿哥看上她了呢。果然只是想要帮帮她……指婚这种事就像是买彩票，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中了五百万还是一场空，就算是打听来的对方人品有可能是假消息，只不过：“……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很喜欢阿琛啊。”胤禔爽快地回答，“如果是跟个陌生的女孩子一起睡觉的话，还是阿琛比较好吧，至少不打呼啊。”

    一起睡觉什么的……大阿哥你会不会说的太直接了？齐布琛黑线，好好的气氛瞬间当然无存了啊喂！等等……“你怎么会知道我睡觉不打呼？！”

    “呃，这种小细节就不要在意啦。”胤禔噎了一下，立刻摆摆手，“你快点回答吧，宫门要下钥了，爷时间不多。”

    “那个……”齐布琛咬咬牙，“夫妻要同心，你确定你跟我是一国的？”

    胤禔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笑了起来：“谁说阿琛你笨？明明是很敏锐啊——你放心，我永远都会跟你站在一起。”

    “那，我便嫁你吧。好歹算是个脸熟，不会半夜醒来瞧见陌生人一脚踹下床。”齐布琛直觉相信了胤禔的保证，便调侃着答应下来。只是这话说出来后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果然不能在这个时代强求爱情啊。胤禔是想要个不打呼的老婆，而她则只是想找个熟悉的人睡在枕边……倒也算相配。

    胤禔倒是没想这么多，得到齐布琛的同意后便挥手作别：“东西已经送到，话爷也说过了，这便回去了。”

    齐布琛现在脑子有点乱，巴不得对方赶紧走，连忙点头挥手。

    胤禔看出她的迫不及待，忍不住“啧”了一声，道：“要不是宫门马上要下钥了，爷倒真想再留一会。算了，来日方长——”

    说完，很快就又从墙上翻走了。

    齐布琛叹了口气——确实是来日方长啊。

    兜兜转转，最后她还是顺着正史上的伊尔根觉罗氏的轨迹，成为了大福晋，只求将来，不要落得跟大福晋同样的下场才是。

    等到守岁到深夜的时候，犹豫了许久的齐布琛到底把大阿哥翻墙找过来的事告知了科尔坤，不过只说明是是为了替第三公主送衣裳，倒没说他们后来的谈话。

    科尔坤听到大阿哥爬墙，脸色变来变去十分精彩，到底是可能也是知晓些什么，只是摸摸齐布琛的头：“既然大阿哥不想声张，你也权当没跟阿玛说。没事，别担心，反正万事有阿玛。”

    齐布琛乖巧点头。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科尔坤转过头就跟董鄂氏商量等出了正月就把齐布琛后墙外的那株梅树给砍了，正月里就先在墙根底下栓条狼狗，免得再有其他不轨之徒爬进来。

    过了年之后，齐布琛老老实实跟着董鄂氏兆佳氏出去串了几天门子。然后在上元节前夕，接到大公主邀请元宵节同逛灯市的邀请。

    好久没有接到大公主的消息了，此时邀约，齐布琛自然知道差不多是大家最后一次齐聚了，立刻便答应下来。

    虽然没说集|合的地点，但大家都很有默契。远远地看到皇家学堂门口灿灿的灯火，齐布琛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几个女孩子都提着灯盏，围着茵蓉说着什么，而男孩子则提着灯站在稍远一点的位置，周围围了一圈护卫。

    等齐布琛到了，人也都到齐了，这一行人便高高兴兴地往灯市出发——依旧是男孩子们打头，女孩子们则在后面慢慢走着，说说话。

    上元节从来都是非常热闹。

    不过因为他们出来的太早，街市到还没到人山人海的地步，还有好几家的花灯尚未挂起来，放在地上，一排排，十分好看。

    齐布琛不由地就被那些花灯迷了眼——这两年她倒也出来逛过灯市，只是一般都是被丫鬟牵着手甚至抱着，生怕走丢了，逛得并不尽兴，如今自由了，索性蹲在一家店铺门口外头，好奇地看着店主跟个猴子似的三两下爬上梯子将花灯挂上去。

    那店铺主人挂好一盏灯，下了梯子正要拿另一盏时，就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女孩子正蹲在摊铺前，歪着头看过来，脸上十足的好奇，不由地就有些乐了，随手将手头的花灯递过去：“喏，这个给你！”

    齐布琛被对方的动作弄得一怔，没有接，下意识地看了那花灯一眼，是个老鼠偷油的形状，做的还挺可爱的。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大叔，我们不要这个。我们要那个——”

    齐布琛仰脸，可不正是大阿哥？

    对方笑眯眯地冲她打了个招呼，然后跟店主指指已经挂好了的一盏灯。

    大概是喜庆日子吧，再加上又是第一个客人，店主心情十分好，也不嫌麻烦，调整了一下梯子，将大阿哥想要的花灯拿了下来，正准备要递过去时，突然来回打量着花灯与齐布琛，忍不住“噗哧噗哧”笑了起来：“小公子的眼光果然十分好呢！”

    齐布琛不明所以，大阿哥却是得意一笑，接过花灯，让跟着的侍卫付了银钱，然后将齐布琛拉起来，把花灯递过去：“喏，给你的。你的灯光有点黯淡了呢。”

    齐布琛一低头，果然，手里的花灯灯光摇摇曳曳，只是挣扎着还没有灭掉，再看看大阿哥递来的这盏花灯，只见一只大白兔正捧着一个大大的胡萝卜，小心翼翼的，也不知道是怕胡萝卜掉了还是怕被人抢了，做的不算精致，但贵在惟妙惟肖，莫名有某种即视感。

    齐布琛将手里快要燃尽的花灯递给一旁的丫鬟，正要伸手接过那只兔子，耳边突然又传来“噗哧——”一声笑，齐布琛抓好花灯，循声望去，却是茵蓉，此时，她来回打量着齐布琛和她手里的花灯，眉梢眼角全是笑意：“大哥还真是……你们都来瞧瞧，阿琛是不是跟这兔子一模一样？”

    其他人正各自玩着的人顺着茵蓉的话立刻扭过头来打量了一番，不由地一起笑了起来——简直神似！

    齐布琛先是一愣，随后便心里一紧——自从西山桃花林那次之后，她确实一直有些担心，但，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随后又郁闷磨牙，攥紧了手中的花灯——特么真想扔地上……不，更想糊大阿哥一脸！

    最后齐布琛也只能将不情愿放在心里，提着这只跟自己很像的兔子花灯跟着大队伍一起逛着。

    逛着逛着，齐布琛就忘了大阿哥刚才的捉弄，因为灯市上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小摊子，几乎是卖什么的都有，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当然，最多的还是各类花灯。

    然后大公主又打发人去买了些吃食，大家分着吃了，味道还都不错，大家也不顾什么身份风范了，在大街上一边走，一边吃，顺带着谈论哪家的花灯漂亮，哪家的花灯有意思之类的，还挑着简单的灯谜猜了猜。

    转了没多久，人就多了起来，街市也渐渐热闹了，长长的街道上也摆满了花灯，明亮得仿若一条明星长河，款式也多种多样，各种动物、花卉，还看到一系列树干和南瓜状的，虽然做得比不上他们手里拿的精致，却非常新颖，几个小姑娘看得眼花缭乱，几乎要看不过来了。

    逛完了灯市，就是上元节的保留节目——放河灯。

    齐布琛强拉着站在皮影戏摊子迈不动步子的茵芫往前走，只是刚一抬头，突然发现队伍旁边跟了特别大的两辆马车，转头问大阿哥：“那是干嘛的？”

    胤禔看了一眼，道：“装大家赢的奖品的。”

    茵芫迅速跑过去扒着车窗看了看，然后又跑了回来：“……马车里的东西可多了，装的满满的，侍卫们说大部分都是大姐姐的赢的。还有许多是太子二哥赢哒！”

    齐布琛这才知道，在自己跟着茵芫专注稀奇古怪的东西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展开了一场猜灯谜大赛，准确点说是太子爷挑战大阿哥。

    不过大阿哥并不善此道，比试两下后就以要带三妹妹为借口遁了，于是最后变成阿哥公主大混战，扫荡了好几条街，简直称得上是凶残——尤其是大公主，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最后一次逛灯市，简直使出了浑身解数，果然威武霸气，完败所有的弟弟妹妹。

    对此即使跳脱如三公主也忍不住想要捂脸：“大姐姐太丢人了，听说有几家店铺一听到我们过来了就提前关门了……”

    齐布琛Orz,表示学霸的世界她不懂。

    大阿哥也摊手，表示他就知道会这样。

    河边聚集了许多人，河面上晃晃悠悠漂过一盏盏漂亮的河灯，微黄的灯光带着融融的暖意。

    齐布琛是真想把手里的兔子给放掉，不过看看随行的丫鬟又拿出新的一批河灯，齐布琛也只能把这个暗搓搓的念头给放下——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皇家赏赐，可退不可丢，甚至连毁损都不行！

    河灯上是要写上各人的祝愿的。

    齐布琛拿着毛笔，突然想起穿越过来之后的第一个上元节放河灯的事情，那个时候她还不会用毛笔，只能歪歪扭扭地写上几句祝愿一家人长命百岁，其中命和岁字的繁体她不会，还是特意问了人的。如今她也能写一笔工工整整的小楷，那句祝福却没有太大的变化：祝愿我的家人、朋友长命百岁，一世无忧。

    写完后放到河里，看着碧水载着小小的河灯远离，虽然明白这不过是个奢望，但还是有着满满的期待。

    之后齐布琛就开始看其他人的，三公主每年的河灯内容都是不许人知道的，此时不晓得捧着河灯躲到哪个角落了。二公主只是写了几句简单的祝福，很快就放到河里。只有大公主，捏着笔寻思了很久。久到齐布琛觉得这世间都够大公主写首大长诗了，她才把河灯放进水里。齐布琛特意看了一眼，却难得不是诗句，而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惟愿此生还能再归故里。

    齐布琛鼻子一酸，赶紧扭过头。

    等放完河灯，都已经是半夜了，阿哥组们也汇集过来，此时河面上一盏盏河灯向远处飘走，与灯市的上的灯光相映成辉。周围的人渐渐减少，大家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回去的话题——就算是男孩子们也知道，大公主跟其他姑娘相处的机会不多了。

    最后还是大公主先笑了起来，把女孩子们挨个抱了抱：“……该回去了。”

    ——回去之后，我们也该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合一，九千字大章，欢迎享用_(:з」∠)_

    妈哒昨天下午不舒服不小心睡了一下午，于是晚上熬夜到三点还没写完，到现在才完事，求虎摸~~~

    马上就要指婚惹，再然后就是各种光明正大的宠宠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