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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尾声】如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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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时刻,她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用尽全力把方向盘往右打。

    车子右边撞上公路护栏,她所在的驾驶座位置,被大货车车体蹭的面目全非。

    容琛只是手臂骨折,而她下半身卡在了车里,过了两小时才被消防人员被救了出来。

    大腿骨折,左侧骨盆粉碎性骨折,子宫破裂……

    大概这就是报应吧。

    曾经她害死过一个孩子,而上天给她的惩罚,就是让她子宫破裂,这辈子再也做不了母亲。

    叮铃铃——

    学校放学的铃声响起,一群背着书包的小学生三三两两从校门走了出来。

    校门口早站满大堆接孩子放学的父母,看到自家孩子出来了,微笑呼唤孩子的乳名。

    七嘴八舌的哄闹环境里,孩子们各自蹦蹦跳跳跑去自己爸爸妈妈怀里。

    方良姿坐在车里,看着那一张张写满幸福的脸,无声苦笑。

    这些,都是她一辈子也拥有不了的。

    不止孩子,连所谓的婚姻,也同样是。

    半年前那场车祸,关键时刻她为容琛牺牲了自己。

    容琛心存歉疚,最终在长辈的撮合下,决定娶她。

    是啊,哪个男人,会娶一个一辈子都不能再生育的女人呢?

    他只是同情,可怜她而已。

    那天他是怎么说的?

    方良姿仔细回忆。

    那天,医院的病床前。

    他对她说:“良姿,我们的婚姻只能是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照顾你的后半生。抱歉,除了容太太的头衔,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这就是容琛。

    一个最温柔,最值得信赖的男人;

    同时,却也是最无情,最冷酷的男人。

    -

    周末时,容琛从上海回来,晚上方良姿同他一起吃饭。

    吃的是法国菜。

    餐厅环境清静,音乐悠扬,气氛很好。

    容琛一向话不多,这几年更是惜字如金,除了工作场合,私底下能与他说得上话的人很少。

    餐桌上,他结束了几通电话,简略地问,“回青海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方良姿切了块牛排,笑得云淡风轻,“你呢?最近是不是很忙?”

    容琛说:“还好,我习惯了。”

    方良姿看了他沉敛的眉宇几秒,目光里渐渐染上郁色。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现状。

    每个星期抽出时间雷打不动见一面,例行公事一起吃顿饭,客客气气地聊会儿天,然后各自回家。

    丝毫不像是将要结婚的恋人,反倒更像是在履行一种责任,如同工作伙伴一样相互扶持着,走完人生剩下的路。

    -

    吃过饭,容琛开车送方良姿回家。

    方良姿在公司附近有一处单身公寓,考虑到时间太晚,回方家会惊动到婶婶,于是让他送她回公寓。

    公寓楼下,容琛停了车,她打开车门,轻声同他道别。

    “不早了,上去早些休息。”容琛淡声叮嘱。

    方良姿点头,迟疑着道:“我这儿你一次都没来过呢,不如上去喝杯咖啡吧?”

    “还有事,改天再说吧。”容琛目视前方,目光静湛。

    “可是我们已经有很久没好好说会儿话了。”她咬了咬唇,然后鼓足勇气,抓住他搁在方向盘上的手,“阿琛,今晚别走……好不好?”

    男人沉默片刻,终于偏过头,将目光看向她,同时将她的手轻轻推开,“良姿,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

    她的心一分分沉了下去,终究努力维持着轻松神色,笑了笑说:“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说完,就推开车门,匆匆逃也似地下车,走入前方阑珊的

    灯火。

    -

    车内重新陷入静默,容琛靠回椅背,静静点燃一支烟。

    只剩他一个人了。

    一个人安静的时候,他才可以心无旁鹫地回忆,恣意妄为地想念。

    心上有个角落,长满疮疤,连着骨头,牵着血脉。

    不管多少年过去,一旦触碰,必定撕心裂肺,五内俱焚。

    无人能够理解,也无人可以替他分担。

    烟雾升腾中,他掏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着那个号码。

    回答他的是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

    日子如流水一样静静过去。

    容琛仍旧忙碌。

    七月是集团成立二十周年庆典,晚会办得热热闹闹。

    灯火辉煌,衣香鬓影,到处一派欢声笑语。

    容琛没有多作停留,开场讲完话,与到场各界人士握手寒暄后,就提前离场。

    今晚的场合,他必须喝酒,回家的路上已带了三分薄醉。

    司机打量他的情况,小心询问:“容先生,晚上是回老宅,还是回家?”

    容琛闭眼不说话,过了很久,才说:“回盛英路。”

    盛英路那套公寓,他这几年很少过去。

    那里盛满了他不敢轻易触碰的回忆。

    他唯有将那里一切封存,完好无损地保留着曾经和苏念一起生活的痕迹,不准许任何人踏足。

    半小时后,车子缓缓驶进地下停车场。

    司机将车子停好,容琛自己乘电梯上楼。

    到达楼层,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找出钥匙,打开了门。

    出乎意料的是,不同于往日的黑灯瞎火,今夜里面竟然亮着灯。

    灯光柔和,安静地照亮里面的家具摆设。

    空气中浮动着一种熟悉的清幽香气,是从前她用惯的洗发水味道。

    忽然间心跳加速,容琛放慢脚步往里走,像是怕惊动什么。

    起居室里有轻微响动,他推门进去,就看到灯下女人纤细美好的背影。

    她穿浅色家居服,长发披散,腰肢纤细,落落而立。

    这一幕,与他记忆中的画面有着不可言说的相似——

    仿佛从前一样,下一秒,她就会转过身,看着他,微笑问:“回来了,吃过饭了吗?”

    ……

    “苏念,你回来了。”容琛哑然出声,手指有些发颤地触碰到女人的长发。

    女人身体一僵,过了很久才静静转过身。

    赫然是方良姿的脸。

    “怎么是你?”他眼中的狂喜迅速熄灭,声音冷了下来。

    方良姿抬眸看着他,一字一顿说:“阿琛,算了,苏念已经不在了,所有事都是镜花水月,都是你的执念。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把过去的事都彻底放下?”

    容琛立马道:“这是我的事。”

    方良姿苦笑:“我不管,看着你一直不开心,我就要来将你唤醒。五年了,什么都够了,你想念一个死人五年了!”

    “良姿!你够了!”他拧起眉。

    方良姿幽怨地看着他,“你还要偏执到什么时候?难道要把过去的事压在心上一直到老死?这样下去折磨的只是你自己!”

    他沉声呵斥:“你走!马上!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不走!”方良姿伸手抱紧他。

    他挣脱,她执拗地丝毫不肯松。

    “五年了,难道在你心中,我就始终比不上一个死人吗?”她将脸贴上他后背,泪盈于睫,凄苦道:“是!她苏念在你心中是纯洁无瑕的仙女,永远碰不得,说不得……我也想做仙女啊,可是这些年你肯多看我一眼吗?”

    “你闭嘴!”面前的男人声音沉冷,已是发怒的前兆。

    “我为什么要闭嘴!”方良姿心里有一股压抑日久的怨气,索性全部发泄出来:“我有多不甘心你知道吗?是我最先认识你的,什么都是我先!论出身,论样貌,论学历,我哪样不如她?我就是想不明白,究竟我哪里比不上一个嫁过两次的私生女,更被你弟弟强/奸过,生过孩子的破鞋?”

    未说完,一个巴掌已经狠狠扇过来,直打得她翻去沙发上。

    清脆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刺疼。

    方良姿捂住自己发疼的脸,怔怔跌坐在那里,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是真的。

    “不要再让我听见你侮辱她,否则我不会再留情。”面前的男人神色盛怒,眼神冷凛,似已在暴怒的边缘。

    她终于开始绝望,过了好一会儿,才流着泪问:“你心里,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有我的位置?”

    “我以为半年前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良姿,我很感谢当时你救了我的命,但一码归一码,感情不是报恩的筹码,这段婚姻里,除了容太太的头衔,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他说完便走,没有丝毫停顿。

    将房间里压抑的昏暗,留给沙发上面如死灰的女人。

    -

    一个星期后,婚礼如期举行。

    婚礼没有大办,只宴请了双方亲朋好友。

    化妆间内,造型师为方良姿化好精致的妆,刚要戴上头纱时。

    门被人推开,容琛走了进来。

    黑色礼服更衬得他面容清俊,气质卓然。

    多少年了,方良姿觉得,他仍旧是她见过的男人里,最好看的一个。

    她侧头看他一步步走过来,心情却渐趋复杂。

    盛英路那一晚后,两人再没见过面。

    今日这场婚礼,倒更像是仅为完成一个例行公事的仪式。

    造型师和几个助手招呼容琛。

    容琛微微颔首,对几人说:“麻烦几位回避下,我们有话说。”

    造型师们偷笑,一脸“我们懂的”的表情关上门离去。

    等人一走,刚才还热闹的化妆间顿时安静下来。

    方良姿竭力让自己显得神色淡然,笑了笑:“怎么忽然来这里了?没去应酬一下客人?”

    容琛走到她身后,从镜子里看着她:“良姿,趁一切还来得及补救。有件事,我想跟你核实一下。”

    方良姿一怔,手指不安地揪紧婚纱,“你问。”

    “前两天我正好有空,路过当年绑架嘉洛的那间出租屋附近,就试着自己开车从那里去医院。我用正常车速,二十分钟抵达。于是我又去查了当年那天的路况,当天一环路没有堵车,没有事故,不会有任何情况耽误去医院的路途。而你给我电话的时间,到嘉洛被送到医院,中间相隔了半小时,我很好奇,多余的十分钟里,你都做了什么?”

    容琛说得很慢,语气沉缓,同时锐利的目光,静静看着镜子里一袭白纱的新娘彻底惨白下去的脸。

    “我……”方良姿心里开始发慌。

    “还有,”他淡声打断,看着她,继续说:“当年苏念从普吉岛离开,她用的是曼谷一个姓宋的华裔男人提供给她的假证件。苏念的社交圈子我都很清楚,以她当时的能力,不可能在曼谷有熟人,更不可能在那么快的时间里准备好这些——”

    化妆间门被人敲开,“容先生容太太,婚礼时间快要到了,你们快准备一下哦。”

    “知道了。”容琛打发走那人。

    低下头,他将手轻轻搭在面前女人肩膀上:“良姿,你累吗?”

    方良姿整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犹如一尊雕塑,不言,不语。

    “走,”容琛拉起她的手,“我们现在就去结婚。”

    方良姿被他力道一带,整个人瞬时间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对不起……”她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声音。

    容琛低下头,面无表情看着她。

    <

    p>她深深吸了口气,唇角溢出一丝艰难的笑:“是,当年你们都以为嘉洛是哮喘发作死亡,其实不是。”

    “从何说起好呢?那天其实我真的想救他的,可是走到路上,我忽然想,他就是你和苏念之间的一根纽带,只要他在一天,你和苏念永远不可能真的没瓜葛。于是我把车子减速,拖延了救援时间……是我害死了他,他本来还有机会活下来的。”

    “是,在曼谷是我让人帮苏念离开你。”她迎上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的视线,静默片刻,“造成你和苏念分开这么多年的人是我,一直是我。所以半年前那场车祸怪不得任何人,是我自己的报应……你这么多年,根本就是恨错了人……”

    脖子骤然被铁钳般的手指掐住,面前的男人一声暴喝,手背上青筋跳动,死死盯着她,咬牙切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太恶毒了,我认识的良姿不是这么心如蛇蝎的女人!”

    “是,我是心如蛇蝎,因为我嫉妒……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她含着泪,就这样笑了起来。

    笑得不可自持。

    门再次被人敲响,来人瞄了一眼里面新郎脸色铁青掐着新娘脖子的情形,有些不知所措:“容先生……婚礼开场还有两分钟……你们……”

    “抱歉,麻烦告诉他们——”方良姿摆脱掉容琛的桎梏,十分清楚地对那人说:“今天的婚礼取消。”

    那人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不安地将门关上。

    方良姿扶着椅子勉强站定,仿佛要用尽全副身心的力气,才能开口:“阿琛,对不起,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

    容琛盯着她,目光里有愤怒,有杀意,也有痛苦……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想再隐瞒你。”方良姿闭了闭眼,努力将眼眶里的泪意忍回去:“她没有死,她在青海,这些年她一直一个人。”

    不顾面前男人瞬间震惊的面孔,她将手上的订婚戒指摘下来,缓缓放到化妆台上,“戒指还给你,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到你的生活。到我死的那天,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

    方良姿说完,提起婚纱裙裾,一步一步木然地走向门口。

    压下门把手时,她转过身,最后一次深深注视对面的男人,竭力扬起个笑,“阿琛,从今以后,不见了。”

    -

    G市机场。

    容琛赶的去西宁最早的一班飞机。

    机场VIP休息室,这个点异常安静。

    容琛才刚坐下,旁边就已有一人信步走过来,自顾自在他旁边坐下。

    “恭喜。”易哲南挑着半边眉,兴致盎然。

    一/夜之间,婚礼上新娘临时悔婚的传闻,已经在G市闹得轰轰烈烈,无人不知。

    容琛微微一笑:“你也一样,还没恭喜你又当爸爸了。”

    易哲南哈哈大笑,不忘调侃他:“我看你是八字不对吧,怎么每次结婚婚礼上都会出事。”

    容琛说:“当然不如你圆满,现在儿女成双。”

    易哲南呸他一声。

    容琛拿出烟盒,递过来一支。

    易哲南摆手:“家里现在有孩子,老婆不让抽烟了。”

    两个男人相互看着对方,最后相视一笑。

    易哲南两年前结的婚,妻子是大学老师。出身名门,与他也算门当户对。前不久为他生了个儿子,易家很是热闹的庆祝了一回。

    “她真的在青海吗?”易哲南忽然问。

    容琛说:“我不知道,但只要她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找到她。”

    易哲南靠回椅背,语气欣然:“等见到她,替我问声好吧。这么多年没见,大家都很想她,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我会的。”容琛点头,眼神笃定。

    -

    容琛从西宁机场转程去玉树,飞机抵达玉树机场,再坐几小时班车,途径数不清的村落,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刚下过一场雨,层叠起伏的山脉间,坑坑洼洼的公路上布满泥泞和水坑。

    <

    p>

    容琛挽起裤脚,坦然前行。

    越往前行道路越窄,穿过乡野小道,前方面已经能看到稀稀拉拉的村落与建筑。

    前面树荫下有个放牛的藏族小孩,好奇地盯着容琛看。

    容琛对这里不熟,叫住那小孩,将苏念的照片拿给他看,问:“见过这个人吗?”

    男孩点点头,用生硬的汉语说:“是我们苏老师。”

    “她住在哪里?”

    男孩指了指前面,“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到镇上了,镇里的人都认识她。”

    容琛诚恳地说谢谢,从钱夹里抽出几张老人头给男孩做感谢。

    男孩腼腆地摇头:“用不了这么多。”

    -

    容琛一路步行,到镇上已经是日暮时分。

    天气热,又碰到停电,这个时候镇上的人都出来纳凉,老人们摇着蒲扇聊天,小孩们凑在一起嬉笑玩闹。

    容琛一路打听,总算找到了苏念住的那条街。

    环视四周,心想原来这就是她这几年生活的地方,一时心情万般复杂。

    一只红色的小皮球骨碌碌滚到他脚边。

    他俯下身,把皮球捡起来。

    “这个皮球是我的!”面前蹦蹦跳跳跑过来一个小不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夕阳下,小不点不过三四岁的光景,梳着两个羊角小辫,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笑起来时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容琛只觉心中砰的一跳,弯下腰与她平视,声音不由自主温和下来:“你是汉族人么?”

    “是啊!”小不点撇了撇嘴,歪头想了想:“我和妈妈都是汉族人,孙婆婆也是汉族人,还有刘叔叔也是汉族人……”

    容琛耐心很好,等她慢吞吞说完,才笑着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不点睁大眼,忽然有几分警惕地看着他:“快把皮球还给我,妈妈说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我的名字。”

    容琛不禁一笑,这才将皮球放到她手上。

    “谢谢叔叔!”小不点很有礼貌,忽然间朝他身后一蹦一跳小跑过去:“妈妈!”

    “你又跑哪儿去了?妈妈找了你半天,都快急死了!”

    “桑央哥哥带我玩捉迷藏,我正准备回家呢,就碰到那个叔叔。”

    容琛呼吸一窒,整个人像是已经石化。

    良久过后,他缓缓站起身,仿佛用尽半生的力气,才能克制着回过头。

    四周一切仿佛都在顷刻间安静下来。

    唯有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眼帘,依旧还是他记忆中的容颜。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黄昏。

    夕阳渐渐落入地平线,空气中有着雨后泥土的腥味。街头的大树上,开着不知名的白色小花。

    有风吹过,花落无声。

    隔了漫长的岁月,他终于与她再次静静对视。

    五年的离别仿佛不过是弹指一瞬,而此刻的一瞬间,这一眼,却像是已经历了万年。

    这一年,这一天,这一眼,这一瞬间。

    -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挪威的森林》

    -------------------------------------------

    全文完结。

    谢谢一路走来每一位支持过、在我迷茫时给过我鼓励的朋友,88888888,q_jsxufbk5、情有可原316,语文风、leena821122……如有遗漏,请见谅。

    这个结局算是开放式吧,剩下的情节,大家自行脑补,哈哈哈

    94章后因为颈椎问题,写得不太满意。但是乐文的V章作者没有权限修改,只能暂时这样了。

    新文正在构思中,我的Q号:115-213-5263,欢迎勾搭~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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